孔妙不喜欢看戏,她这人格调不高,看春宫图看猫狗交尾,她能看一天,这种唱念做打的无聊戏曲没看一会儿就含着泪眼打起了哈欠。
“王爷,我回家收衣服了。”起身借故离开。
反正有楼玉芷在这儿陪他,她继续待着也是多余的,而且一会儿王全该来送香油了。
匆匆下楼时,一个身影脚下带风的冲撞了上来。
“哎哟!”
“哎哟!”
孔妙踉跄几步,身不由己的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扶在她手肘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姑娘,初次见面就投怀送抱,不大妥吧?”
孔妙愣了一下,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润清远的笑眼。
那个撞到她的人慌慌张张道歉:“对不起啊姑娘,我着急追人,你没事吧?我瞧你没事,那我先走啦。”
“……”
孔妙看了看还抱着自己的年轻公子,脸红道:“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我。”
年轻公子立刻放开她,用折扇指着她,笑道:“你这人怎么卸磨杀驴啊,要不是在下扶着你,你牙花都要摔没了。”
看清孔妙的脸时,他忽然“咦”了一声:“你……”朝她跨了一步,想要看仔细。
孔妙紧张的后退了两步。
“大哥,调戏女人也分下场合吧。”
不知道何时,傅春聆和楼玉芷已经站在了身后。
楼薛淮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笑眉笑眼道:“我还没说你呢,竟然扔下亲大哥跑来跟男人幽会。”
“什么幽会,我们只是碰巧遇见了。”楼玉芷顿时脸红起来,连忙看了一眼傅春聆。
傅春聆目光越过她,大步走到孔妙身边,把她翻来覆去的查看一番,然后问:“有伤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孔妙的错觉,他似乎在紧张。
“王爷是担心我吗?”
傅春聆道:“你是本王花钱买来的,万一磕着碰着,摔傻了怎么办。”
“……”好吧,当她没问。
楼薛淮一眼看穿了两人的关系,嘴角含着轻佻的笑意,说道:“王爷眼光不错啊,什么时候纳的妾?”
傅春聆道:“是外室。”
孔妙扭过头,呵,连个妾都不是。
回到听竹小榭,孔妙下了马车,正好看见王全挑着担子过来。
看见她,王全双眼放了光:“姑娘,你可回来了。”
孔妙有点心虚:“王大哥,今天来的这么早?”
“银铃说你出去了,我在附近溜达好几圈,就为了等你。”王全腼腆说,“我要准备科考了,以后不能来给你送香油啦。”
孔妙道:“科考好啊,以后能当大官。”
在她的认知里,只要能科举入仕,就可以住大宅子,奴仆成群,权势富贵,也代表着不用看别人脸色。
她仰头望向王全,眼睛忽然亮亮的,小声道:“王大哥,你好好备考,我会去庙里烧两柱高香,让佛祖保佑你金榜提名。”
王全笑的心花怒放,腼腆道:“今届才子众多,我不一定能考上。”
“寒窗不负苦心人,你一定会有所作为的!”孔妙走上前去推他,“那你先回去,改明儿我过去看你。”
此时,傅春玲也下来马车。
孔妙连忙退开一大步,嬉皮笑脸的道:“王爷,他是卖香油的。”又加了一句,“五文一斤。”
王全一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孔妙。
傅春玲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凉凉地弯了弯唇:“卖香油的?”
男人个子极高,王全被他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几乎打起了结巴:“可、可可以拿芝麻换。”
傅春玲平静看着他,仿佛在看一粒尘埃,薄唇翕动,冷冷道:“本王全买了。”
王全道:“全、全买了?”
银铃拿着花瓶经过。
傅春聆指一指她手中的花瓶,道:“把油装瓶子里。”
孔妙疑惑道:“瓶口这么小,怎么装啊?只能用勺子了。”
傅春聆淡淡道:“那就用勺子。”
孔妙:“……”
“展云,看着他。敢漏出来一滴就剁了他的手。”
“是。”
几乎是赤裸裸的威胁。
仿佛只要说一个“不”字,就会立刻被挑断手筋。
王全快要哭了。
到了现在,他哪还看不出来,自己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交代完,傅春玲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孔妙拎起裙子追上去:“王爷,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王大……王小哥又没惹着你,你干嘛作弄他?”
傅春玲依旧沉默不发,大步走进屋里。
孔妙腮帮子鼓了鼓,喋喋不休:“他快要科考了,你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重要?这样拿勺子一点一点装,要装到几时才算完啊?你放他走吧。”
傅春玲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带着讥诮的笑:“既知道科考在即,还来撩拨女人,如此不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