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些崽崽不用花钱买,他们还不信,今天我让他们进来看看。”王伯伯说完,又扎进小孩堆里,很神气地问他们:“现在信了吗?不信的话,还可以去问那位店主姐姐。”“为什么有些不用花钱买?”小朋友们没有过来,但陈空开口问她。“因为有一部分,是大家送过来的流浪猫和流浪狗。我只是照顾它们一阵子,等有人把愿意把它们带回家。”被送过来的流浪猫和流浪狗,最开始都脏兮兮的。有些生着病,有些受着伤。思予会带它们去熟悉的宠物医院,治疗好。去得多了,后来医生还会顺手给它们做个绝育,收的钱也很少。那些原本流浪的小崽崽们,只要被好好照顾一阵子,身上就会有不一样的光。它们被不同的人带回家。思予坚持不收钱,只说领养。那些领养人顾念着这件事情,后来都会回到这儿,买各种需要的东西。一来一去,曾经被断言一定开不下去的店,就这么活了下来。“姐姐,我喜欢这只狗狗。真的能让妈妈和我一起来,不花钱就把它带走吗?”有个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几步之外,他把手背在身后,边问边不安地捏着手指。“可以呀。”思予上前,蹲下身子:“我们可以一起,先在它那儿挂个小木牌。等你和妈妈来的时候,再在木牌上写上你给它取的名字。”她摊开手,小男孩慢吞吞地抓住,跟着她去取小木牌。陈空站在原地看着思予,觉得所有人都会喜欢他的月亮。但多数时候,月亮会把光拢着。只照在他一个人身上。“思予脾气好,对所有人都温柔。街坊这么久,我都没有见过她和谁发过脾气。要和她好好相处啊。”小孩子们都围到了思予身边,挨着她说话。王伯走过来,这样叮嘱陈空。陈空认真地点点头。以前,外公也常和他说这样的话。外公说:小思予虽然有时候大大咧咧,但真的很好,你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和她生气;外公说:骑车载思予的时候,要骑慢一点;外公说:虽然思予比你大一点,但你不能总是让她保护,也要勇敢一点。“王伯刚刚和你说什么?”他又带着小孩子们走了,出门前冲着思予指了指陈空,又竖了个大拇指。陈空没有回答,他定定看了思予好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思予,你可以对我发脾气。”思予看着陈空。这一句话,就像是把溺水的人拉出了湖面。她的鼻子还在发酸,但氧气灌过来。
明明没有味道,却好像是让她嗅到了光。思予踮起脚抱住陈空的腰,埋着头藏起红红的眼圈。关于过去,她没有说出的后半段是:把油画棒带回家后,在一周里,狗狗跑了三次。最后一次,她追出去找它,从白天一直找到晚上。有人不经意说了一句,宠物跑掉可能是觉得你对它不好。她停下来嚎啕大哭,决定从那刻起要变得温柔。不再让任何人事物从她身边跑掉。后来,妈妈找到思予的时候,她正抱着狗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油画棒已经跑到她身边,安慰似地蹭着她的胳膊。但她还是哽咽着重复:拜托回到我身边。 11靠岸陈空从浴室出来。刚洗完澡,头发都软趴趴地耷下来。他用的是思予的洗发露和沐浴露,桃子味。思予原本觉得,它们并没有什么味道,水一冲就会完全消失。但现在,只是看着陈空走出来,却像是闻到了一股悠悠的甜。“擦擦头发。”思予又拿来一条毛巾。她抬起手,自然地帮陈空擦着头发。陈空下意识压低身子,伸手去碰毛巾,却盖住思予的手指。两个人同时抬头。离得好近,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气息。桃子味好像变得甜腻,呼吸间让人的思绪渐渐暂停。“我想……”陈空的声音慢腾腾的。还未说完,思予踮起脚,凑过去,一个凉凉的吻落在他的嘴角。一触即止。却像是点燃了一根引线。陈空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呼吸滚烫,大脑缺氧。思予搂住他的腰。艰难地捕捉到,咕噜咕噜的声响。“陈空。”她仰头,分开一点,小声叫他的名字。陈空盯着她看,轻轻地喘息。思予什么都顾不上了。鱼汤在锅中沸腾,感觉快被烧干。但此刻她的心一下又一下地跳动,鼓噪不安。只想亲吻。回来之前,他们去逛了菜市场。陈空对这些食材该怎么搭配完全没有概念。只能拎着袋子,听思予说,他们需要买些什么。菜市场里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