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车开走,林羌鹤立风中,发丝翩舞思绪莫名。
没多久,冬季风贯穿了单薄肩膀,她举起手机,拍照,发了状态。
距离她半里地外的车行,阳光看到这条朋友圈,大声“卧槽”,吸引了车行玩手机、聊骚的一众人。
小脏辫瞥他:“干吗呢,一惊一乍的。”
阳光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嫂发朋友圈说烦躁,还附带一张原相机自拍。妈的她居然经得住原相机的考验。”
小脏辫兴趣斐然,拧着五官走过去:“我都被拉黑了,你怎么还活着呢?背着我拍马屁了?”
阳光摇头:“可能是我从没跟她说话,她不知道我谁?”
小莺嚼着糖冲小脏辫翻白眼:“早告诉你,别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你不听我那一套。”
小脏辫把阳光手机抢过来,烧到双眼的一腔火气在看到林羌素颜原相机的照片时啪得熄灭,肩膀坍塌:“操,老大可真有福气。”
公主切瞥他:“别发骚了,看大嫂说什么,有没需要我们效劳的。”
“有。”
“啊?”
“大嫂说想飙车。”
“那太简单了啊,我们别的也许不称,车可应有尽有。”
“走着呗?带大嫂体验下?”
几人激情商议,靳凡突然进门,他们顿时有些说嘴被抓包的局促,心虚感延至全脸。
靳凡原先不管他们的小九九,这回不知被什么支配了,猝然问道:“怎么了?”
小脏辫多会来事,立马嬉皮笑脸地说:“大嫂要飙车,我们打算陪她玩个痛快!”
靳凡偏过半个身,停顿数秒,未发一言,回头上了楼。
“什么情况?”蒜头眼循着靳凡,缩着脖子问大家伙。
小脏辫自以为尽在掌握呢,耸着肩膀哼哼:“我跟你说这叫什么,这叫大嫂钓鱼不用钩,全靠老大会蛄蛹。这不都已经蛄蛹到大嫂桶里了?”
“臆想呢?我看老大没反应。”公主切白他一眼:“你们墨迹吧,我先去接大嫂了。”
小莺收手机站起来:“带我。”
小脏辫扯着脖子叫她们:“着什么急,这才十点,还有一宿玩呢。”
两个女孩已经摔门走了。
南方人脱索这时候问小脏辫:“蛄蛹是什么意思。”
小脏辫扭头看他,有点无奈,还有点烦:“查字典去!”
小脏辫也走了,还是蒜头够兄弟,搂着脱索的肩膀说:“蛄蛹的意思就是……”
“什么?”
“蛄蛹。”
“你妈……”
林羌本来也没醉,只是有些酒气上头,吹了吹风也散了。
十点多霓虹没了,只剩下路灯的光,照得人像赴了黄汤。
她沿着人行道来到街对面的儿童公园,临街长椅旁边有一棵老树,老树枝芽摇晃,树叶像一些纹理笔刷,蘸了黑墨在金黄的纸上画图,偶尔画到林羌身上,就看到叶影就在她锁骨流淌。
前后也就半小时,一辆改过排气管的超大尾翼、纯金裙身的2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下沉,公主切下巴微抬,有一些天生的自信:“大嫂!带你炸街去啊!”
小莺在副驾,扶着公主切的胳膊,凑到窗前,看向林羌:“大嫂开什么车?想好了吗?”
问完不等答,继续介绍:“我们厂里供着一辆arar,全国五辆之一。还是你喜欢漂亮的?我们什么色儿的都有,野马,911。追求外观啊还是声儿?要舒适度还是上手感觉呢?”
“六辆。”公主切纠正她。
“哦,六辆。”
公主切被她压得胳膊疼,下了车,靠在车门,刚往后看了一眼,小脏辫他们已经来了,音浪吵人,他们还“唔唔”地叫唤,有几个人还在大冬天敞着篷,扑面而来一股浮夸的少年气概。
林羌已经过了装逼的年纪,但谈不上对他们小孩儿中二的表现欲嗤之以鼻。只是有时候,比如现在,会觉得靳凡带着他们玩儿挺不可思议。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幼稚。
十来辆跑车在路边停成一排,小脏辫下了车,一张熟人之间才会流露的嬉皮笑脸:“哈喽!大嫂!听说你很烦?哪个凡?”
蒜头贼眉鼠眼:“哈你丫,屁话真多!”
林羌把手肘搭在长椅靠背,手撑着头,扫量他们一眼:“你们很有空吗?”
“我们除了钱,就剩有空了。”脱索走过来:“姐姐挑一辆,山道还是国道往南?”
蒜头说:“我们出车,也出司机,姐姐看看,是喜欢弟弟啊,还是喜欢妹妹,咱们兜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