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下马捡起金梳,确定这是他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他在江宝嫦十六岁生辰那日,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变得越发慌乱。
他揪住癞头和尚的衣领,大喝道:“这梳子是从哪里来的?从哪里来的?”
那和尚慌得眼珠子乱转,一边挣扎,一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快放开我!”
一队士兵循着金莲军的踪迹赶来,领头那个认识陆恒,毕恭毕敬地道:“小陆大人,这些贼人穿着和尚的袍子,g的却是欺男霸nv的g当,实在无耻至极。您放心把他交给卑职,卑职一定好好教训他!”
陆恒恍若未闻,将梳子塞进衣襟,右手紧握成拳,朝着癞头和尚的面门狠狠砸过去。
他使出十成力道,伴随着“砰砰砰”的闷响,和尚的脸上立刻开了酱油铺,鼻歪眼斜,鲜血直流。
这段时间的忧惧、委屈和痛苦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gu脑儿奔涌而出,陆恒将和尚掼在地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脸上青筋暴起,x膛剧烈起伏。
在士兵们又惊又惧的注视下,他再度喝问:“快说,梳子是从哪里来的?”
金戈率先回神,走上前阻拦陆恒,带着哭腔道:“爷!别打了!他快被您打si了!打si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和尚吐掉两颗被陆恒打落的牙齿,鼻孔和嘴角同时冒出血沫,气若游丝地道:“大人饶、饶命啊……我招,我全招……”
他为求保命,胡诌道:“这把梳子好像是……是我们从一个官夫人的手里抢来的……”
陆恒停下挥拳的动作,吃力地对准焦距,盯着和尚血r0u模糊的脸,哑声问:“人呢?人在哪儿?”
“我不记得了……”和尚见他又要动手,害怕地捂住脑袋,“真的不记得了!我们把姿se还不错的nv人藏在地窖里慢慢享用,她们脱了衣裳看起来都差不多,我哪里分得清?”
陆恒拎起和尚,像拎一条si狗。
“你说的地窖在什么地方?带路。”他看和尚的眼神,也像在看si人。
和尚磨磨蹭蹭地带陆恒穿过两条街,拐进一个小院,指着石磨旁的稻草道:“入口就在下面。”
陆恒掀开稻草,拉起木制的盖板,看到一架绳梯悬在半空中,通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金戈对视一眼,道:“金戈,你在这里看着他,我下去看看。”
“哎,爷小心点儿。”金戈割断石磨上的绳子,把和尚五花大绑,担心地蹲在梯子旁边,低头看着陆恒,“爷,您千万稳住,就算夫人真的被他们给……只要人还活着,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陆恒点燃火折子叼在嘴里,一边沿着绳梯往下爬,一边对金戈点头。
地窖b想象中大,以梯子为中心,前后分隔出一大一小两块地方,像一只葫芦。
陆恒落地时,不慎踩碎一个粗陶做的饭碗,散发着馊味的菜汤溅得满靴子都是。
陶片碎裂的声响惊动了地窖中的nv人,她们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拖着沉重的脚镣躲到角落,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陆恒举高火折子,缓缓向nv人们走去。
火光逐渐照亮她们满是淤青的脚踝、衣衫不整的身躯和凌乱的长发,一切与噩梦中的场景重合,令他的心口跳得越来越快。
“宝嫦……宝嫦……”他挨个检查她们的脸,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倒映出通红的火焰,声音嘶哑而温柔,“宝嫦,别怕,我来救你了,我带你回家……”
陆恒没有找到江宝嫦,没有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的神情渐趋狂乱,拿出金梳,不停询问她们:“你们见过这把梳子吗?见过我娘子吗?”
他在x前b划:“她大概有这么高,今年十七岁,鹅蛋脸,凤眼,会一点儿功夫……”
大多数nv人被陆恒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住,尖叫着四散奔逃。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人见他不像金莲军,掩住x脯,鼓起勇气道:“你说的人,我好像见过……”
短短半日,陆恒的心境大起大落了好几次,双目隐隐泛出血se,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妇人:“她在什么地方?”
“大概一个月之前,我被关到这里,没过多久,他们又抓了几个nv人,其中一个穿金戴银,谈吐不俗,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跟你形容的样子差不多,另外四个是她的丫鬟。”
妇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唏嘘不已:“那位夫人x情刚烈,不肯受辱,刚进来就一头撞到墙上,流了很多血,痛叫了一夜才断气。她那几个丫鬟也y气得很,不停咒骂贼人,被他们的头目吊起来,变着花样折磨了三四天,全都丢了x命。”
妇人说着,忍不住低头垂泪,道:“我瞧着大爷不像歹人,求您帮我们把脚镣解开,放我们回家吧。”
“……尸t呢?”陆恒只觉喉咙中泛出浓郁的铁腥气,浑浑噩噩地捂住嘴唇,低低咳嗽了两声,带着满手的血继续追问,“活要见人,si要见尸,她们的尸t呢?”
江宝嫦确实是“宁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