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的矛盾之处,只觉得她说什么话都有七分假、三分真。而那三分真,尤其让他心焦。“谢大人?谢大人,本宫烦扰到大人了么?”她尤自在他耳边絮絮。“此处人多眼杂,本宫不能久留。他们不让本宫进去看五郎…”她语气很哀恳:“大人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帮本宫去看看五郎是否安在、是不是被用了刑。公主府愿倾力救驸马脱罪,望大人…”她双目明澈、旗鼓相当地站在他面前。“若是五郎有何交代,定要告与本宫。”这话像句暗语,他立即在地牢微暗的光里与她对视,那瞬间他忽而读懂了她。萧婵未必真的在乎元载,也未必真的不在乎他。只是造化弄人、她连自己都骗过。“下官失礼。”他低垂眼帘。“此事实非下官力所能及。”说这话时他已下了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决断:那玉佩,他不想给她。低头时他看不见萧婵在暗处的眼神变化。那是笑意。是瞧见所谓光明磊落之人所潜藏的私心、那私心正在啮咬、侵蚀、损坏他,让他早晚堕落成像她一样的人。谢玄遇躲闪的眼神胜过蜜浆美酒,比所有毒药都让人微醺,比昨晚的高潮都让人愉悦。若不是在地牢里,她几乎要呻吟出声。但她没有。她扬起头,像个真正的公主那般对他行了个礼,两人就擦肩而过。谢玄遇闻到她身上的浓重南海沉香味道,在袖中捏紧了手心。他拒绝了求情。若是他执意不肯帮她,那么萧婵就只能去求那个人。那个端坐重华宫上、漠然允许一切发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