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劳一夜的林师傅痛定思痛,他觉得不能为了省块八毛的累坏自己身体,毕竟身体才是赚钱的本钱。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体内被灌了一肚子的尿,他担心自己走回家会流一裤子。
他强打精神走到汽车站等来公交,还趁着这个时间靠在椅子上补觉。双腿夹得死紧,无论是裴沂尿进来的东西还是他自己想要排泄的尿液都搅得他小腹生疼。
憋忍的痛苦打败了困倦,他睡了没一会儿就捂着肚子缓缓苏醒,睁开的双眼满是怨怼。
周身气场变得怨气十足,全然是他平时直播的精神状态。
所谓“鲸鱼”这个身份对林靖尧来说并不难扮演,他只要想想不开心的事情就能迅速入戏,口出恶言或是粗口暴戾都无非是他这个苦命打工人对世界的报复。
直播对他来说蛮快乐,应付裴沂这个难哄的老板虽然累但也不头疼,唯一的麻烦是在家里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邹穆。
林靖尧从出生那天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他那好赌成性的父亲从他母亲没出月子就开始赌,直到赔光家里所有积蓄。
好消息是他母亲当机立断决定离婚,坏消息是他母亲根本没打算要他。
他跟着酗酒又赌博的爸爸颠沛流离到处躲债,后来他爸嫌他累赘,干脆也将他扔了不要。他母亲健在,又去不了孤儿院,只能被强制送到另行组建家庭的母亲处。
他寄人篱下住了没多久,隐约觉得这个家里不大对劲。
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家永远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那个“继父”成天神叨叨地拜着可怕的神像,连弟弟吃不下饭都不带去医院,而是找来了一堆陌生人来家驱魔。
他的规劝除了遭到男人的毒打外毫无收获,连他母亲都会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挨打。
弟弟的病没有一点起色,“继父”一心一意想跟着所谓的“救世教主”去可以躲避灾祸的世外净土。母亲和男人成日争吵,夹缝中成长的林靖尧已经学会自己用烂土豆做两菜一汤了。
事实证明他妈妈看男人眼光真的差,但跑路速度也是真的快。
某个再平静不过的清晨,林靖尧睁眼就发现母亲第二次抛弃了他,这一次还给他留了个大麻烦——每天都想要寻死觅活的便宜弟弟。
男人发现老婆跑了就没人拦着他去找教主,欢天喜地的打包了家中所有钱财去往“世外桃源”。
林靖尧没办法,辍学后连偷带抢地拉扯弟弟勉强活着。
好不容易日子有了些起色,那个消失快十年的亲生父亲又找到了他,不仅带来一堆外债,还带来身患恶疾命不久矣的坏消息。林靖尧不想管男人,送去医院吊命治着,每次想痛下杀手又狠不下心。
学历没有,去卖力气钱来得又慢,他之前勉强靠着为数不多的业余爱好打游戏直播接些代练,挣点钱节衣缩食也仅够和弟弟糊口。
他技术不行,说话又不讨好,唯一厉害的是别人天天直播三四个小时,他是除了三四个小时睡觉其余时间全在线上。
反正总归是有人好心会可怜一下送点礼,只要能赚点,他父亲说不定就还有救。
游戏直播刚有苗头,也收获了些固定粉丝,他信心满满地升级了直播装备准备大干一场,结果直播间的老板不知道发什么颠,居然开板块播擦边色情。
起先只擦边倒也还好,游戏区也能捡点残羹剩饭,后来老板干脆肆无忌惮地签约一堆主播,直播淫秽自慰和群交做爱。
有掰逼的小美人真刀真枪喷水射精,谁要看游戏里那点枪战突突打人,直播收益一落千丈,他连设备钱都没能再赚回来。
林靖尧安慰自己没关系,换个直播平台就是了。
可游戏更新日新月异,他无论是手还是脑袋也都逐渐跟不上版本更新加强的速度。
他跟着直播间抗议的其他板块主播们一起去公司讨要公道,老板推三阻四地避而不见。他失望地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继续抗议了,从人群中离开时却刚好撞到从侧门偷跑离开的老板裴沂。
老板对他简直一见钟情,握着他手便问他可不可以接受包养。
别说包养,只要愿意给钱,他把裴沂当祖宗供起来天天三跪九叩都没问题的。
这不是主人,这是恩人,这是他的财神爷。
林靖尧一直以为他人生中最大的苦难是缺钱,可他有了钱之后才发现,有的事也不是有钱就能解决。
比如这个要死不活的弟弟生病根本和钱没关。
之前穷兮兮的时候弟弟脸上还有笑模样,现在有点钱了,弟弟反而成天躺浴室割腕。
林靖尧不能成天看着,他锁了弟弟两天,结果弟弟从二楼跳下去蹦极玩。腿骨折是小事,就是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家邹穆硬是在轮椅上坐了一年都不下来。
一问就是腿疼,去医院次数多了,骨科大夫直接让去精神科看脑袋。
他没时间成天照顾一个“残疾人”,狠心掏钱雇了阿姨,他觉得阿姨人不错,可邹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