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这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神族长老团的!
“那不是我的意思!”几乎来不及细想,自辩之言就直接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重楼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一分。因为,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推脱。
见状,飞蓬反倒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发出一声低笑:“本将知道。”湛蓝色的眸子眨了眨,景致宛如碧空如洗:“魔尊行事还没这么卑劣。”
“那么多年,你若真有此心…”飞蓬悠悠道:“早就能利用本将的信任下手,不管是进攻神界,还是拿下本将。”反之,自己要是真不要脸,重楼便会死得猝不及防。
听着飞蓬的承认,重楼的面色又恢复正常。但这种正常是在外人面前的冷如冰霜,而在飞蓬眼里,重楼正极力压抑着杀意。果不其然,重楼很快就拍案而起:“我去神界。”
“嗯。”飞蓬随手解开束发的玉冠,身体向后靠去,幽蓝色的长发散开在纯黑色的床单上,蓝眸随之阖上:“长老团,全杀了吧,别带回来脏了本将的眼睛。”
重楼的脚步一顿,回答的毫无犹豫:“好。”他并未说会怎么杀,便直接推门而出,唯独手指划了一个圈,令床单上隐约亮起黯淡的光晕。
飞蓬无声一叹,浑身发疼的身体尽力放松,任由痛苦淹没自己。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份疼痛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定睛一看,身下的床单上铭刻治疗阵法,还有一个新启动的转化阵法,将魔力化为最精纯的灵力传入千疮百孔的神体。
飞蓬的嘴角无意识扬起一抹不知是苦是甜的笑,蓝眸重新阖上。自己的强自忍耐,没能瞒过相互之间太过熟悉的重楼。而他倒是温柔体贴,不但没有当面点明,还给自己留下了最后的颜面。
重楼回来的时候,并未直接回寝室,反是先去沐浴了。一身神血染红的血衣被他随意丢在一边,健硕的魔体泡在水中,洗了把脸又随意搓洗几下,将温热的池水放干,又再装满一池。
回到寝室的时候,重楼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飞蓬。神将的面容一如既往俊美,可此时又多了些病态的苍白。躺在床上的样子,不似平时那么洒脱,倒有一种莫名脆弱的美感。对此,魔尊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只觉揪心的痛。
“飞蓬、飞蓬…”重楼轻唤了几声,用指腹将飞蓬凝起的眉心一点点揉开,神力随之将神体浸透,却如指间流沙无法停留。
本就疲倦不堪,睡得极沉的飞蓬眼睫毛上下颤了颤,睁开的眼眸是初醒的失神,音调有些模糊不清:“重…楼?”
重楼倾下身来,飞蓬猛地清醒过来,他本能攥紧手下的被褥。但落下的不是一个想象中让他抗拒的吻,而是一个温热的拥抱。
“如你所说,神力无法再被神体吸收。”重楼的脸上没有遭受挫折的烦躁,唯有赤诚与坚定:“不过,长老团被我逼出一个猜想,据说是唯一有可能解神罚之法。”
被重楼紧紧抱在怀里,耳畔传来火热的吐息,飞蓬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反倒是将白皙的颈侧尽数暴露出来。重楼的眸色暗了暗,滚烫的唇舌贴了上去:“别动!”
颈间传来的剧痛,将飞蓬的注意力尽数吸引过去。随血液一起流失的,并非如今已凌乱不堪的生命,而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的流失,只让飞蓬感觉到从内而外的舒适安宁。
最终,飞蓬静静的昏睡了过去。重楼的臂膀颤抖着松开,脸色从原本的红润变为惨白。他耳畔依稀响起了长老团之前的话语——神罚只能以媒介转移,鲜血气运身体,择其一也。但替代者将替之生不如死,永世再不为神。
那么,神族最残酷的神罚,落在魔族身上,又会是什么结果呢?重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将飞蓬抱了起来,瞬移眨眼发动。不管是哪里,醒过来的飞蓬,都会重得自由。
……
“飞蓬…”重楼再醒过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就是飞蓬冷如冰霜的脸。还被残留的幻境影响,他下意识说道:“你的修为,恢复了吗?”
飞蓬简直被他气笑了,一个板栗就敲在了重楼头顶的魔角上:“魔尊你清醒一点,本将的修为什么时候都没事!”
“额…”重楼艰难的晃了晃头,召来一个水球,狠狠砸在自己脸上,才彻底清醒:“飞蓬,你功力真被废了,居然还能那么淡定,比我强多了。”
飞蓬有些哭笑不得,可心里倒是松融了很多:“不说这个。”被重楼眼巴巴看着,他幽幽一叹:“好了,算你过关。”
遇上一个能不顾后果爱慕自己的魔,似乎没有必要犹豫?想到父神从轮回中将自己重新凝聚之时,所言那句“做好你自己”,飞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飞蓬!”明白飞蓬言下的默认之意,重楼一时激动,下意识扑过去,直接抱了个满怀。
飞蓬就着被扑倒的姿势,拍了拍重楼的后脑勺:“行了,起来,我要先闭关。”他直起身子,幽蓝色的长发一扫,扎的重楼心里发痒。
但眼见飞蓬阖眸打坐,重楼自不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