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漆黑的水下洞穴里,偶有惨白月色从石缝透入,隐约能见洞顶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不同通道内,各有数人拿着强光手电筒,脚步轻盈越过坑坑洼洼的土地,快速靠近洞穴深处。
“哥哥…”一个队伍里,为首的女孩十六七岁,气顺神清,可目光不无忧色。
她轻唤一声,扭头瞧着已经气喘吁吁的哥哥:“要不,你留在这里休息吧。”
在地下无比浓重的浊气下,青年已颇为疲惫。
他闻言抬起头,微白的脸极其清俊,缓缓一笑间更显温文:“别闹,去是肯定要去的。”
青年飞快扫过瞥过女孩身后,那是随行的几位旁支天才。
他们眸中多少都有鄙夷之色,一如既往瞧不起自己身为家族嫡系,却天生只有阴阳眼,丝毫灵力也无。
偏偏自己被作为继承人的妹妹偏爱,为了让自己始终保持阴阳眼,妹妹毫不犹豫将她每月的两块灵石分一块给自己。
长老会几次劝阻无效,给妹妹的考验又被妹妹强力破解,不得不应下开始的承诺,每月从旁支的月例里扣两块给自己。但分薄了到手利益,总有人不满。
“那我拉你。”秦璃抬手环住哥哥秦瑕的手臂,甜甜一笑,往前走的步伐更加轻快。
所有人都以为她偏爱同胞兄长,唯独她自己知晓,修行上哥哥给过自己多少行之有效的建议,在帮家族收拢小家族人心上,兄长又如何为父亲尽心尽力。
做人要讲良心,更何况,这还是待自己从小便真心真意的嫡亲哥哥。
“行了,我来。”须发灰白的长者抬步走上前,一把攥住秦瑕的肩头,运转灵力带他往前。
手中顿空,秦璃皱了皱眉,亦加快了脚步。
叔叔修为不弱,可到底于魔道妖女手里遭过一次大劫,年纪轻轻便生机大减,她委实不敢太信任他的能力。
如此一来,等来到这场祭祀的终点之地时,秦家倒也不是最后一个。
同为五大世家,李家和赵家、朱家已至,可王家快到祭典正式开始,方脚步匆匆赶来。
在此之前,四大家族的年轻一代聚在一起,却没絮叨着最近修界发生的事情,反聊起年轻人都喜欢的事情。
年轻女郎笑说最近某个明星在办见面会,得意洋洋道:“我可是自己讨要到了签名,全凭运气。”
“女排接连失利又反败为胜。”也有青年无奈道:“看电视的时候,我小心脏都要跳出框了。”
旁边人笑闹道:“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秦瑕对年轻一辈顶尖团体似不经意投来的目光轻轻一笑,便把妹妹推出去自由活动了。
至于他自己,倒是没有踏步出去,只袖手站在了阴暗角落里。
除了亲妹妹和这几个有往来的别家朋友,没谁会在意秦瑕,而他们和他私交不错,也都知晓他不喜喧闹,自然不会来打搅。
孤身一人的秦瑕便渐渐出了神,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祭台。
仿佛思绪不受控,他不自觉地往前走,脚步飘忽来到了尘封已久的台体面前,距离少于十米。
“轰!”天崩地裂的轰鸣声中,秦瑕如梦初醒,他瞪大眼睛瞧着解体的石质祭台,半点没将现场的兵荒马乱看进眼里。
然后,是一阵恍如婴儿啼哭,却尖锐了无数倍的声音:“哼哇,哼哇哇!”
“好难听。”秦瑕无意识说道,可脚步远比理智更快,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往后一退数步,回到了安全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碎裂的石头砸向周围,黑气蜂拥而出,形成了细密黑云。
“嗯…”秦瑕拧眉看着这一幕,无数影像画面涌动心间,那是从上古轮回至今的记忆,竟在一念间轰然回归。
这令秦瑕身体微微摇晃,他头痛欲裂地梳理讯息,并扶额退回人群里。
“不好!祂在破解封印,赶快阻止!”好在几大家族派来的人实力都不弱,反应也是极快,不约而同便动起手来。
但他们才靠近黑气一点儿,就浑身生机大减,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人倒是颇有急智与勇气,纷纷冲上去咬破指尖,以血气加强术法之力,与长者们联手对抗黑气,险之又险构造出一道薄薄屏障。
“哼!”咆哮的婴儿哭声总算停息,取而代之是冷笑:“土鸡瓦狗、垂死挣扎!”
随其声出,祭台与碎石通通化为齑粉,一巨兽踩在地上,竟人面虎齿、长角披毛、狼尾人手。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见多识广、熟读典籍之人,更是恨不得晕过去。
居然是饕餮,各家先祖传至现今,命他们二十年加固一次封印以镇压的凶兽,竟是上古凶兽之王饕餮!
“一代不如一代了!”凶兽之王饕餮不光人面有眼,腋下亦生睛,自然能眼观八方。
他随意出了几爪子,便撕开了屏障,将最前方几个不死心的高手重伤。
瞧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