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云将最后一张卷子收进书包里,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听闻声音,左行云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书包,转身看向来人。
正值秋冬换季之际,略显初冬的寒气,花笙意外地穿着校服,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鹅黄色卫衣,头顶的卷毛桀骜不驯地杂乱着。
左行云的视线自下而上,掠过他微微向下撇的嘴角,来到他的眼睛,一双圆而大的杏眼,与校霸气质不符的……软萌。
花笙重重地咳了一声,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双手插兜,挺起胸膛看他,左行云长得高,他微微垫脚都无法与他平视,花笙甚至想站在凳子上高傲的俯视他。
身高上稍显逊色,气势上不能输,他后退了半步,声色冷淡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左行云,我有事找你,你过来一下。”
放学时间过去已久,班上的人寥寥无几,花笙不想把修理地点定在教室,被别人看到了不好,他是个讲文明的低调校霸。
左行云喉结上下滚动一瞬,目光定定锁在花笙的脸上,只用鼻腔发出了一个音节,“嗯?”
花笙有些不耐烦,提高了音量,“我说有事找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左行云听罢,动作流畅拉上书包拉链背了起来,拉开挡路的板凳大步跨了出来,一步迈到了花笙的身旁。
“去哪里。”左行云一本正经地问道,低下头看他。
还以为要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拉扯,花笙怎么也想不到他问都不问就这么过来了,方才的措辞全然被打乱,一时语塞。
“花笙。”左行云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去哪里。”
花笙蹙了蹙眉,梗了一下,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你……你跟我过来。”
左行云点了点头,听话地跟在他身后,放慢步调,始终与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穿过长长的白瓷砖走廊,走过一间间亮着白炽灯的教室,花笙的身影在左行云面前忽明忽暗,他看到他瘦削的身材和细窄的腰肢,走路牵动起飘荡的衣角,行走时校服裤子上泛起的褶皱与若隐若现的白皙脚踝,明晃晃地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花笙找他有什么事,左行云心里清楚,前几天他动手打了一个染着黄毛的精神小伙,因为他出言不逊,动作猥琐,还对他竖中指辱骂。
只是想不到花笙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也想不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来找自己。
花笙领着左行云来到了一个拐角,这里是一个足够隐蔽的空间,背后便是茂盛的小树林,与教学楼隔开的是一条每一所学校都会有的紫藤萝走廊。
左行云敏锐地朝周围探视了一圈,这里不像是会藏人的地方,花笙居然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找他。
左行云逐渐加快的心跳有些紊乱,血液加速流动,血管像是被无数条虫子啃咬一般,泛起阵阵痒意,而他却不动声色地垂眸,看着花笙。
花笙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插兜,朝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十足的地痞流氓的姿态,可这套动作放在他身上,左行云只觉得可爱。
左行云喉咙有些发干,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
“大志是不是你打的?”
花笙看着他的脸,突然不悦地发问,一副兴师问罪的讨债样子。
左行云定定地看着他,不吭声。
“你摆出这副样子是干什么?我问你话呢?”花笙提高了音量,双手抱臂,拧着眉道,“他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打他?别以为你是学霸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我不敢修理你?”
左行云眉梢微微上扬。
这幅明显不服的样子,花笙看了就来气,一把撸起袖子就朝着他走近。
“左行云,你来这个学校也有那么久了,你打听打听我是谁,你以为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大志是谁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花笙语调严肃起来,厉声道,“敢碰我的人,我看你是胆子大了。”
左行云的脸色自始至终无波无澜,倒是在听到“我的人”这三个字的时候,黑沉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快,转瞬即逝。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打了他把他打进医院了?”
左行云垂眸,借着月光花笙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几倍,他能看见他细微颤抖的睫毛,白皙的脸颊紧绷着,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
一定很软,想捏捏。
左行云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弹出这个想法。
花笙板着脸看他,掰响手指,大有他一点头就扑上去凑他的架势。
“嗯。”
左行云面无表情,低低地应了一声。
此番话一出,花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好啊,还真敢打他的人,总算是逮到机会教训他了。
他一把抓住了左行云的衣领,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左行云身形不稳,一个趔趄顺着他的力向下猛地一坠,下巴撞到花笙的额头。
花笙疼得眯起眼睛,强行装作面不改色的样子,“你是不是找打。”
左行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