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了贺琏芝手里的酒盏,灌进自己嘴里。
换做平时,好斗的贺琏芝必定是要把酒杯夺回来的,再不济也要损兄弟几句,然而今晚,贺琏芝只是瞥了箫辄一眼,重新取了个酒杯自斟自饮。
“这花魁姑娘不合你意?扫你兴致了?”箫辄追问。
“跟她没关系。”贺琏芝干了酒,抖抖衣袖起身,“今天状态不好,突然不想玩了,对不住了兄弟,改天再约你出来吃酒,走啦。”
贺琏芝打小任性惯了,想一出是一出,也就箫辄能容忍他这狗脾气。
贺琏芝出了柳月楼,解开马辔翻身而上,一夹马腹,直奔王府而去。
“世子爷回来啦!”
看门的侍卫远远见了贺琏芝的高头大马,连忙快步相迎。
贺琏芝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缰绳丢给下人,自己则一刻不停地朝阿舂的小院奔去。
从适才无端端想到阿舂起,贺琏芝整个人就心神不宁,只觉得身下赤条条香艳艳的女子都比不过阿舂那杆瘦得硌人的身体,恨不能立刻闪现在少年房里,把那人肏上几百回合。
借着月光奔至熟悉的院墙前,贺琏芝被自己派出去监视阿舂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殿下,属下劝您此刻还是不要见舂少爷为好。”侍卫道。
贺琏芝目光一沉:“什么意思?”
侍卫双手抱拳,低垂着头说:“属下无能。”
贺琏芝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阿舂跑了?”他没耐心等侍卫回话,抬腿便要进院亲自找答案。
忽然,院里又蹿出一个人影,是曾经服侍自己的婢女婵娟。
只见婵娟蓦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压低嗓音道:“殿下,求您快些离开吧!为了您自己,更为了舂少爷!”
贺琏芝愈加费解不安:“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啊!阿舂他怎么啦?”
婵娟砰砰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渗了血,怯怯地说:“王爷……王爷来了。”
贺琏芝皱着眉头,似是不解:“那又如何?”
婵娟咬着唇不说话,就连一向挺着腰杆的侍卫都垂首不语。贺琏芝推开二人便往院子里冲,“阿舂”两个字尚未出口,猛然听见了屋里传出来的动静。
肉体与肉体相撞的噼啪声响下,是少年哑着嗓子填满情欲的哭喊:“王爷……王爷饶命……不要……啊啊……我不行了……饶了我……唔啊……!”
贺琏芝陡然僵在原地,一双腿如有千金之重,沉得他再也迈不动一步。
屋内春光满室,屋外寒冷刺骨。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争着抢着把好东西送到贺琏芝面前。世子爷瞧得上的,拿来玩上几天;瞧不上的,扔进犄角旮旯,忘到九霄云外——对物如斯,对人亦如斯。
他地吻上了阿舂的脖颈和锁骨,再后来……就是愈加露骨的亲热。
贺琏芝匍匐在屋顶,本就冷风刺骨,而眼前的一切更似往他身体里注入一根又一根冰锥,令他通体寒凉,痛彻心扉。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两人完事的,总之,床榻的吱呀声渐轻渐缓,他听见阿舂柔声撒娇:“王爷,我今夜想宿在你这儿,不想回那方冷凄凄的小院了。”
贺霆问:“怎么了?舂儿不喜欢那个院子?”
“倒也不是,只是……世子殿下他……”阿舂欲言又止。
贺霆的声音明显冷厉了三分:“他如何?”
“世子殿下经常半夜三更潜进来……对我……”阿舂带了轻微哭音:“王爷,我现在是你的人,不想再被世子殿下……”
美人在怀,娇声示爱,饶是贺霆也难免色欲熏心,他愤愤然道:“从今往后你就宿在本王这里,明日一早,本王再给你一颗定心丸。”
屋里熄了灯,阿舂就躺着贺霆怀里入了睡。
贺琏芝极轻地盖回瓦片,麻木地翻了个身,大有躺在房顶上吹一夜冷风的架势。
侍卫长知道自己主子心里憋屈,却也无法放任他在寒风中吹个半宿,连忙招呼两名手下,架着失魂落魄的世子爷回房去了。
小年夜的次日,贤德王府的何管事按照往年惯例,着手指挥下人们装点王府,洒扫的洒扫,结彩的结彩,预备起即将到来的年节。
贺霆步入庭院,身畔跟着阿舂,两人相去一步款款而行,两人身后便是服侍了王爷半辈子的老忠仆。
正当下人们纷纷躬身行礼,贺霆的老忠仆忽然朗声发话:“王爷有令,自即日起,王府上下的年节筹备事宜,概由舂少爷主管打理!”
言下之意,年纪轻轻的少年阿舂,地位已然跃居何管事之上。
下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略显惊诧地望向庭院中央的三人,但见阿舂迎着众人的目光,气定神闲地迈出一步,俨然已初现主家风范。
他淡笑道:“阿舂今后,还仰仗何管事指点帮衬,做得不好的地方,有赖诸位多多包涵。”
贺琏芝没想到,他先看上的阿舂,竟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