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帘子一看,竟然是一匹高大神俊的天马张开大嘴在咬自己的马,一口下去白马就有皮开肉绽的伤口,它痛苦地嘶鸣着求饶,却无法逃离被那匹狂躁的天马又踹又咬。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热切的讨论起来。
“我没看错吧!那匹天马在吃马肉!”
“那白马身上都是血啊,真惨……”
“这马发狂啦!别围得太近了!”
从未遇见如此奇观的赵婵也惊呆了,同行的护卫扶着她下车,惊魂未定的赵婵站在路旁,目光不由得看向还被困在天马上无法下来的何皎,待看清何皎的容貌后一怔。
“快去救他!”
纵有命令,赵婵的护卫无从下手只得站在近处束手无策地看着,发了狂的天马他们也怕,挨上天马铁锤般的一脚,身死是很正常的。
有个蠢货见赵婵实在着急担心被困在天马背上的何皎,脑子一抽,拉弓搭箭就要射天马的要害处。
回过神的赵婵铁青着脸,呵斥道:“蠢货!你要害死他吗?!”
马性尤烈,一箭下去只会逼得马更加疯狂,如果被困在马上的人没坚持住,松了力,被甩下来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而且她看见天马动作逐渐小了下来,等白马被天马折磨得肚破肠流,死在其蹄下,天马才善罢甘休,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洋洋得意心满意足的停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蹄下的死马血流了一地,淹没了旁边马车的车轮。
何皎轻飘飘从爱马身上滑下来,没有力气站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恍惚,表情空白。
天马歪着头,小心翼翼把头凑过去了,仿佛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卖乖似地伸出大舌头舔何皎的脸,它的嘴里还有白马的血,一舔就把何皎白净漂亮的脸蛋弄得脏兮兮的。
可怜的何皎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腥臭的血味,再也绷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崩溃的何皎哭得一塌糊涂,泪眼朦胧中,见一个女子来到他面前蹲下,用手帕小心翼翼擦起自己的脸。
等女子擦干何皎的眼泪,何皎看清她的脸,眼泪刷地又流下来。
因为他发现这个热心肠的女子还是个漂亮的美人。
————
“那天马为何杀白马?皆因天马是马王,而白马是阉马!”
“马王最厌恶阉马,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素日温和的太子慕容瑛怒气冲冲道:“儿臣早跟父皇说过就是舅舅哭死了也不要把天马赐给他!”
慕容纵一开始不愿意给何皎天马,何皎就哭闹打滚,慕容纵没抵抗住。
被儿子训斥得颜面扫地的慕容纵也不反驳,只是生闷气,当衣袍上血迹斑斑的何皎被送进宫,他看到何皎
在宫中住了那么多年,何皎头一次看见太子把火发到姐夫头上,当儿子的骂起当爹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瑛骂完两个人,便拂袖离去。
见慕容瑛怨气冲天的背影,何皎嘀咕道:“太子好凶啊……”
他惯是这样的,高兴的时候叫慕容瑛“瑛儿”,不高兴了就叫“太子”,情绪也不掩饰,直白得很。
慕容纵听了何皎的抱怨,也不愿意替他出头,反而冷冷道:“此事,禁足半年。”
知道又要被关起来的何皎表情一变,眼睛眨巴眨巴,泪水还没酝酿出来。
慕容纵宽厚温热的手掌就捂上他的眼。
“不准哭。”
…………
宴会如期举行,只是慕容纵姗姗来迟。
这次宴会的主角是太子慕容瑛和淮南国公主赵婵,其他的皇室宗亲凑上前,热情的攀谈起来。
只是太子脸色极差,而淮南国公主左顾右盼,目光总是在人群里寻找。
两人都是心不在焉,直到慕容纵带着换了衣服的何皎出席。
赵婵从千里之外的附属国淮南国赶来,是为了和亲,嫁给从未见面的太子只是她的使命。
而今天她却反悔了,不愿意嫁给太子。
宴席尤暗,唯独何皎至,轩轩若朝霞举。
何皎的目光也停留在直视他的赵婵身上,不禁心一颤,认出那个为他拭面,温柔又热心的美女子。
注意到何皎目光频频停留在赵婵,慕容纵低声询问他怎么了。
何皎风评不好,总有流言缠身,常有女子说被何皎辜负抛弃。
其实慕容纵知道那些所谓被何皎辜负的女子在说谎,她们喜欢何皎是真的。
所以听到何皎回应“想娶这个女子为妻”,慕容纵愕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赵婵上前。
赵婵先是给慕容纵行了大礼,慕容纵手虚抬让她起来,然后指着何皎对赵婵道:“这是太子的舅舅。”
知道自己闹乌龙看上侄媳的何皎笑不出来了,心都碎了。
赵婵表情比何皎还难看,在慕容纵极具威压的目光中,缓缓给何皎行礼,从银牙中咬牙切齿挤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