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皇都背地暗潮涌动。
深宫里软禁着一位哀愁的美丽公主,苦苦等待着心上人来救她。
朝会上文弱的年轻太子正和大臣们讨论政务,忧虑着战事。
三个月后,一位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从边境上撤下的信使闯进朝会,才撕碎庆国最后一缕和平的面纱。
皇帝云琮战死沙场,庆国大败,军队溃散,宛军一鼓作气,直冲大庆皇都而来。
沈歆看着玉阶下哗然一片乱哄哄的群臣突然感觉心口沉甸甸的,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此起彼伏的哭声钻进沈歆的耳朵里,他的表情几乎是木然的。
有大臣询问沈歆该怎么办,云琮已经战死沙场,连遗体都落在敌人手中,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太子的云骄理所应当的继承皇位。
沈歆鸦黑的羽睫颤了颤,环视哭成一片仿佛天塌下来的大臣们,便吩咐下旨召集各地的兵马前往北境抵抗南下的宛军。
他一直对这个世界有种置身事外的游离感,随时想着回到现实生活中,现在云琮身死,大庆败局已定,沈歆想着等姜宸攻陷庆国皇都,自己身为亡国之君也没有好下场。
他一闭眼又想起云琮临走时的背影,沈歆决定死之前先恶心死男主。
沈歆缓缓开口:“先帝曾言将大公主许给容家,事不宜迟,早些举行婚礼吧。”
想到姜宸见到已经是他人之妻的云汐时的场景,沈歆心道:杀人不成,他还可以诛心呀。
姜宸一个自尊心这么强的人,连上个男人都能被刺激到连夜跑回自己的国家发动政变挑起两国战争,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他是戴还是不戴?
大臣们没想到宛军都逼近皇都了,云骄还要闲心操劳公主的亲事,但云骄素来是个荒唐的人,他们也不敢多言,心里也隐约知道些内情。
于是沈歆开始在作死的路上撒丫子狂奔,一边举国之力拖住宛军南下的步伐,一边紧锣密鼓的举行云汐和容玉的婚事。
无力反抗的云汐哭都要哭死了,她深恨沈歆心思之歹毒,连父皇战死的悲伤惶恐都淡化了。
在沈歆的督促下,云汐的婚事一切从简,仅筹备了一个月就差不多完成了。
在六礼最后的亲迎上,沈歆笑着看着容玉来接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的云汐接。
婚事的紧促让云汐婚后与驸马居住的公主府都没有建起来,她上了花轿就直接被迎进容府。
沈歆一同进的容家,云汐被接至容府的新房,他在婚堂上与参加婚礼的嘉宾宴饮。
容玉的喜酒是先敬他的,等夜深了,宾客开始散席了,沈歆挥退旁人在廊下和容玉私语。
他喝得有些迷糊,心里还担心生米没煮成熟饭,拉着容玉的衣袖叮嘱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很久了,你跟她本该是要在一起的,千万不要心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沈歆担忧万一洞房时云汐又哭又闹,君子风度的容玉心一软,稀里糊涂放过云汐,白白浪费自己恶心姜宸的计谋。
知道云琮战死沙场,他给云汐容玉赐婚光顾着恶心姜宸也没觉得多舍不得容玉。
沈歆也觉得容玉一个男子做不了自己的媳妇,而且容玉还那么喜欢云汐。
容玉心里却没有沈歆想象中那么开心,当日在知道是云汐放虎归山放走了姜宸后,他就对云汐失望至极。
他素来仰慕云汐的冷清与孤傲,心疼云汐的脆弱与倔强,那桩婚事更让他早将云汐视为自己命定的妻子。
可云汐却放走了姜宸,容玉纵使知道是云骄先干的好事,可千不该万不该由云汐这个大庆的公主来放走一个敌国的质子。
现在庆国大败,姜宸的军队攻进皇都,在大庆的国土上烧杀抢掠,屠掠平民,淫辱妇女……
这场血淋淋的残酷战争中,上至帝王下至黎民,无数条逝去的生命里甚至还有容玉的几位叔侄兄弟都折进去了。
容玉也曾质问云汐,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吗?云汐却说一切都是云骄的错,姜宸受了如此大辱报复回去自然是应该的。
在容玉眼中,云汐不再有那层朦胧美好的光环,在国家面前,无关善与恶,云汐不背负公主的职责,执着于私情。是一个任性到愚蠢的人,她给自己的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亡国之危近在眼前,容玉似乎看见国破,人亡……
“大婚之日,你哭什么??”沈歆皱眉看着流着泪的容玉,沈歆一开始就喜欢容玉长得好看,还差点醉酒冒犯容玉。
容玉这一流眼泪,顿时让沈歆心乱了,醉酒的沈歆一向不理智,他挨近容玉抬手去擦容玉的眼泪。
容玉想后退一步,沈歆预感他会躲直接拉住他的手臂。
夜深月明,廊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幽静的灯光,两人挨得极近,容玉能感受到沈歆呼吸间清凉的酒气。
沈歆妖妍的脸一面流转着烛火的光华,一面被月的清辉笼罩,融融温暖的昏黄光线与幽静冷清的苍白光芒交织在一起,姝艳之美与清冷之感融合成一种奇妙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