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尴尬啊,但总不能如实说:「因为今天跟踪了你一整天,前脚才到步,听见开门声马上跑去装作要洗衣。」吧?
他希望自己脸上的表情不会太心虚。
「哦,那你等我一下。」苏恩浅进房间把被单、床罩和枕头套都拆了下来,抱着来到小露台,给正在塞衣服进洗衣机的魏哲深。
「嗯,好。」他佯装淡定接过後又蹲下来,见苏恩浅站在一旁不说话,抬头看了看她,她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好重,很劳累的样子。
「你吃过了吗?」魏哲深起身,膝盖关节发出喀喀的声响。
「没有。」不知怎地看他膝盖不好,就想起他「亲吻大地」的模样,他这一张被气得牙痒痒的脸让她忍不住想逗,「不过我看你才应该吃点骨质疏松药吧?」
魏哲深si鱼眼,心想算了,念在她整天在公司都被冷眼看待,不与她计较了。「我打算去冲个泡面,你要吃吗?」
「哦,好啊。」苏恩浅转了转眼珠子,心想今天太yan是打西边出来吗?噢不对,现在没有太yan了,那他是被邪灵附t了吗?
她忽然玩心大发,像库洛魔法使一样,把那张照片夹於两指之间,喊他:「喂,魏哲深。」
听到苏恩浅的呼唤,魏哲深回头,见她得意洋洋挥着一张小照片,马上意会到那是甚麽,扑上去想抢。
「你怎麽有这个?是不是我妈给你用来要胁我的?」他像抓蝴蝶一样,左一下、右一下,都是空拳。
苏恩浅知道自己t力没有他好,闪躲不了很久,使出杀手鐧将照片塞到x前。
「你以前在花都滑冰?」她看着魏哲深那恼羞成怒的脸,认真问。
「是啊,很意外吗?我是不够你厉害,从小就是花滑大神,我是摔跤大神,不行吗?」见她那麽狡猾,摆明欺负他这个正人君子,魏哲深激动到浏海都变成中分。
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清晰於耳,苏恩浅的讶异都写在脸上,她不过是想开他个玩笑,想着就算他去过花都,应该也是巧合,「你以前,见过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展开。
魏哲深的肩膀垮了下来,「十二岁那年,我爸妈感情危机,我随便编了一个想要学滑冰的理由,让他们每个周末都带我去花都,」他迳直走到洗衣机前的小木椅上坐下来,「那个时候每次都会看到你跟你爸妈,你滑得可厉害了,像会魔法似的,很耀眼,而我只是个麻瓜。」说得云淡风轻,但一脸苦瓜样。
耀眼吗?
这席话g起了苏恩浅与爸妈在花都相处的点滴记忆,她怜悯地看着魏哲深,原来同她一样,花都对他也是个特别与重要的地方。
「你或许不记得吧?这张照片之後,是你过来扶我,还跟我说加油。」魏哲深认真款款地说,昏h的灯光下,他的眸子如星辰闪烁。
「所以你是摔到变骨质疏松?」苏恩浅本来想为这gu沉重破阵,阵没破好,倒迎来他的眼刀,她乖乖地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手势。
「後来我常常想,是不是我再更努力一点就好了?他们就不会分开。」魏哲深的目光停驻在洗衣机前,恍若跟它一起疯狂旋转,陷入漩涡里,想必爸妈分开对他而言是很沉痛的事。
苏恩浅也跟着坐在旁边,努了努嘴,有种g起别人伤心事闯祸的感觉,「嗯……你也不用太难过啦,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说不准的。」这突然绷出来的心灵j汤,连她本人都感到不自在。
「你有什麽後悔的事吗?」魏哲深凝视着她,见她一脸茫然,「我妈说,你的学生手册签满了义文的对不起。」他的手爬上洗衣篮的编织竹,来回0着。
苏恩浅的心脏没有波动,可是眼睛却霎时酸涩了,她看着洗衣机,里头无尽的回旋像是那日辗过爸妈那辆车的轮胎,高速的。
洗衣机里的衣服来回撞击着、拉扯着,脱水时那一圈白,像他们一样,在大雨滂沱里被卷入大卡车底下,整个人翻滚……
从此以後看到泡泡就像看到雨打在地上的水洼,而雪像雨丝、雨珠;四季的「雨」,让她很痛苦,这人世的季节、人际、就连马路上的车轮……无一不在揭她疮疤。
「要好好过马路,不要喝酒,不要乱发脾气。」苏恩浅低头抠着指甲边缘的si皮,一脸落寞的样子。
甚麽啊?突然开启教育台?魏哲深想不透,挠了挠脑袋又觉得这番话听起来好奇怪,本来想追问下去,谁知道苏恩浅马上结束了话题。
「我饿了,你不是要冲泡面给我吗?」她说这话时疯狂地眨着眼睛,魏哲深想着她眼睛是进沙子了吗?今夜风的确有点大,外头小雪,露台的天窗没有关,吹得眼睛凉凉乾乾的。
「如果你刚才不闹我,泡面早就进你肚子里了。」魏哲深哼哼唧唧了几下,「我现在又不想泡了,你自给自足吧,又不是没手没脚。」用眼睛瞄到那张被她收到口袋里的照片,他就不爽。
苏恩浅挑了挑眉毛,「哦?那我只好……」她故意不把话说完整,拿出手机打开相机。魏哲深马上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