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天梯山东至大月,西至古蛮的大漠、戈壁和草场。
只是西褚国主虽年幼,但珈蓝二十岁的裴小将军可不是吃素。从潜入珈蓝城中跟踪塔塔的那几个细作中顺藤摸瓜很快便查清了蓝蝶的来历,才派人给多吉汗王送信议和。
可赤狄国师看了裴璃的信和纸笺后,却还是对向来以轨迹多端着名的裴璃心有疑虑。
“大汗,蓝蝶确是公主不错,可老臣并不赞同裴璃那小儿的议和。她虽只是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可他爹是裴子柯又世代驻守珈蓝身边都是奇能异士,狡诈蛮横之人。此次议和她定是想借公主之名设好圈套诱我等前去,一举歼灭我南征大军。”
“可……国师,倘若提兰真在裴璃手上,她是我在世的唯一血亲,我怎么能弃她不顾。”
多吉汗王犹豫道,王庭十年内乱他的父王母后皆死于奸人手中。他曾以为自己唯一的妹妹也死在了战乱之中,可现在她竟然在珈蓝好好的。
即便是明知裴璃有诈,他也想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但此次赤狄不远千里从大漠扑袭,倘若真的以此被裴璃拿捏住,南征岂不是功亏一篑。
然而正当大漠里的赤狄汗王正在为是否答应裴璃的议和之时,从珈蓝正式派出的由两名使节组成二十人的使团已经进入大漠,翻越戈壁沙丘来到了赤狄大营外。
使臣带来了一副裴璃亲自画的画像,画轴在赤狄汗帐里展开上面一个穿着长袍窄袖,头戴风帽的小姑娘在围场里纵马驰骋。
不过小小十岁的年纪,弓马娴熟,似天生马背长大的小姑娘如朝阳一般热烈鲜活。
多吉汗王一看见那双深邃的眼眸,不似中原女子柔美的娇艳小脸一下子想起曾经自己笨手笨脚抱在怀中的小娃娃,一向犀利阴婺的眸子便润了起来。
心下不禁连连惊讶,笃定画上的人一定会是那个在战火里失踪了的妹妹。
可他的脸色还是一如往常的冷峻,看过画后便让人收了起来,抬头对使者问道:
“你们裴将军有何条件才会送还我王庭公主。”
“回大汗,裴将军之令只要大汗领兵退至瑞良关外,归还我天梯山草场,尽数撤回派入我境内的赤狄骑兵。公主,裴将军将会亲自送还。当然,小公主在我们将军府是捧在手心里好生养了十年,裴将军亲自送还,大汗也要亲赴迎接,这样将军才能放心将塔塔小姐还给你们。”
使者起身对王座上的人行礼,不卑不亢。
赤狄国师静坐一旁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汗王不语,又抬眼去打量使者。裴璃轻易答应送还公主实在令人起疑,可公主只有一个是多吉唯一的至亲,珈蓝此次不攻来日方长还有机会,她也不好再多言阻拦。
只是心下竟有些佩服裴璃的御人之术,先送蓝蝶后送画像让处于失而复得的汗王欣喜若狂笃定了画像之人就是公主,几乎毫不犹豫的同意她的议和条件,全然顾不上南征大业。
而裴家军军营里,裴璃已召集了各将领都尉并分三路向瑞良关、长嘉、黑风口扑去。
在珈蓝的塔塔每日还是跟着府里的教书先生读书习字,午后去围场骑马射箭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道远在大漠里有一个人为她放弃了攻打珈蓝,集结的八千军队正要按裴璃要求撤出瑞良关外。也不知道手腕的那枚印记代表着她是赤狄王庭公主,她依旧只记得自己是被裴老将军从狼窝里救下的弃儿,是裴璃一点点把她养大了。
按照裴璃的部署裴家军兵分三路伏击退兵的赤狄,主力两千骑兵与兵卒奔赴瑞良口伏击,以出其不意之势击溃赤狄大军兵力,使其之前三年内无法集结骑兵侵扰三关。
第二路军以张超领兵在长嘉截断赤狄潜入关内截粮的骑兵,第三路则由裴璃亲自带领两百弓箭手护送“赤狄公主”出关。
在行军打仗之事上她称不上正人君子,算是阴险狡诈。从不按常理出牌,信奉兵不厌诈,也无任何信誉可言。
所以此次裴璃并不打算让这群胆敢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赤狄人全身而退,怎么也得给她割下块肉来。
因而营帐内部署下去后,各军将领无不觉得她此计谋实在过于阴险毒辣,完全不像是她那张二十出头人畜无害的小圆脸能干出来的阴损事。
“将军,外面有个方士要见你。”
营帐内各军将领才刚刚散去,一直候在外面的长贵见得空了掀帘小跑进来回禀适才不久巡防的兵士在大营外的戈壁上抓了一个鬼鬼祟祟中原的方士,嚷着要见她。
裴璃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轻咳问道:
“什么方士,哪儿来的?”
“回将军,只说是从国都来的,其他的一概不肯开口了。”
“喔?”
裴璃微微咂舌,裴家驻守边关多年坐手一方鲜少同朝中人交集,竟想不到今日还有人特意不远千里而来,她有些好奇便让长贵带人把那道士押了进来。
进来的道人长须及腹,骨像清瘦一双三角眼目光倒是濯亮。见着裴璃便是扶手恭敬的行礼,“小人见过裴将军。”
“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