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从何处而来,为要见本将军?”
裴璃好奇的打量来人,不认识确觉得通身的气派不大像方士,行礼也是行的辑礼。因此是不是方士不好说,但却极有可能是京城哪位权臣贵胄的坐上宾。
“贫道受人之托给将军带封信,将军请。”
说话间那道人也不介绍自己姓甚名谁只是自顾从怀中掏出一封漆了火漆的信笺双上俸上。
长贵接过小跑给裴璃送至书案前,垂眼便看见火漆上甚至瞩目的一只玄鸟漆印。
“阁下是陈太师门下客?”
裴璃抬头问道,玄鸟漆印她认得。只不过这是私印,身为皇亲国戚的陈太师三公之首,小皇上亲祖父,向来与她这守边的小将军无甚交集,怎得今日亲自派人不远千里送来密信。
倘若真要说有交集,大抵还是裴父在世时曾受陈太师所托在西域寻得一方上好的碧玺。此后天南地北的,交集甚少。裴父离世后,朝政更迭,京城里忙着政权夺势,无人顾暇边关。
裴璃一度直接和关内朝廷断绝了往来,在西北坐自己的土皇帝甚是逍遥。直到周临当权后,开始往军中派遣监军,两方的联系才逐渐恢复了些。
朝中大势已定后,开始有人发现西北还有个裴璃时,权势争斗从京城蔓延至边关来。
不过现下她还不晓得,只是好奇的打量扮作方士模样的人,等着他的回话。
只见帐内的人捋了捋长须,双手扶地跪下行礼:
“下官都察院李浩拜见裴将军。”
裴璃微微一挑眉毛,意外她料想这是从京城来的哪为大臣家的门客,却没想到是都察院的。
“原来是李大人,不知道大人不远千里乔装打扮而来是为何?”
“清君侧。”
李浩正色道,从地上站起来一五一十道明来历。
裴璃听着他的话一边拆开信封,里面厚厚十页纸字字泣诉周临奸臣干政,党同伐异,离间君臣,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等十大罪状。
可是,她和周临不熟,和陈太师也不熟啊?
真真假假的事,她不知道也不愿意掺和。
“这……本将军不大明白。西褚祖训外将不得结交内臣,朝中之事本将军守边多年也不甚了解。”
裴璃打着马虎眼将信递给长贵让他还给了李浩,虽然守边多年不干预朝事,此信不远千里而来她还是看得出来陈太师有意拉拢她。
只是自己好好的西北大将军作甚掺和他们的党争,只管领几石粮草守好珈蓝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才是。何况谁当政不是当,不妨碍她就行。
然而李浩并不泄气,将陈太师的信接过在帐内踱了两圈才慢慢悠悠地道来:
“将军是觉得这是陈太师与周临的事和将军无关,所以不想掺和进来而独善其身?可将军知否,朝堂无私事,一举一动都是影响我西褚江山社稷的大事。如今朝中奸臣当道,裴将军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当个闲散将军在西北做土皇帝,不闻政事?”
“那李大人想说什么,要本将军帮你们对付周临吗?”
裴璃噙笑反问。
“将军何至于觉得是在帮陈太师和下官?”
李浩正色问,负手在帐内侃侃而谈:
“将军真的以为此番周临放下朝中大权,亲自押粮赴西北单单只是来给将军押粮的?您可知沿路周临路仅实地亲自考察了各地民生税收,在通河停留一月之余冷眼坐看珈蓝告急,还联络了西北大月各部落首领议和结盟,开关易市。此次前来他名为押粮,实则监军。不瞒将军,出京前周临早已经让皇上下了剿灭赤狄,收复西北开关易市的圣旨。狡兔死走狗烹,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裴将军比下官更清楚吧。”
裴璃一愣,脸色不似适才的轻松。李浩的口若悬河准确无误地击中她心中所虑,她是一个将军是因为边关有赤狄侵扰;倘若没有,她又算得了什么。
裴家军有十万将士,一日便要消耗掉一个省一个月的税粮,几乎是国库内几笔首要开销之首。战乱一旦平息,周临开始新政可想而知就是要拿裴家军开刀。
她现下才意识到周临此次并不是来给自己送粮的,而是来给她送断头饭的。
裴璃几乎可以预料到那人到军营后会如何利用手中权势逼她出征平叛,剿灭赤狄而后又以新政之由借机裁撤裴家军。
届时莫说是自己手底下的兵卒征战半生到最后无处可去,连自己都会清算。
只在片刻之间裴璃便思虑了种种后果,她知道周临不可信,可陈太师又可信吗?
他想借自己的手除掉周临,周临若死了他就不会假他人之手除掉自己吗?
于是她故意装作军务繁忙的样子推托道:
“此事再议,当下要紧之事为退敌。本将军还有军务要处理,李大人可先随长贵下去休息。”
裴璃并未立刻允诺,只是让长贵将李浩安排在军营里住下。但此举至少表明她已开始对周临起疑,现下未表明立场,至少也不会归顺周临。
李浩知道只要加以游说爱兵如子的裴璃为了裴家军也会欣然转投陈太师麾下,如此一